第26章 喜宴生变_嫡女有策:陛下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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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喜宴生变

  “三十年前,前朝昏君无道,以致叛乱迭起,你伯父心怀天下,不忍黎民受苦,遂起兵反抗无道。后遭遇小人出卖,以致你祖父母以及我们一众兄妹皆被昏君抓住。昏君用我们的性命迫使你伯父投降。你伯父乃至孝之人,自然不肯牺牲至亲,遂决定一人出降暴君,以图换得亲人平安。在绝望之时,当时刚承袭了天机阁主之位的顾惊鸿下山历练,闻说了昏君以人父母威胁之事,单人只剑身入皇宫,将剑架在了昏君的脖子上。”

  皇帝目光如水,眼底有深深的追思之色,似乎那些已经渐渐消散在记忆中的戎马倥偬在这样的诉说中又重新鲜活在眼前。

  “当年若没有惊鸿的仗义出手,哪里还有我风氏一族的性命?”

  皇帝声音微微一沉,“后来你伯父战死沙场,将王位传于为父。惊鸿与她的小师叔沈青澜从此便随着朕征战四方,苦心孤诣的为朕谋划奔走。十年征伐后,终于有了中原一统,大胤开国。为赏赐功臣,朕决意论功行赏,然立下巨功的沈顾二人却拒不接受任何封赏。为此朕与他们多番争执,终于迫得惊鸿接受了安国公主的封号。为显示安国公主不同于皇家公主的尊贵,以铭记其功绩,朕以明旨昭告天下安国公主与帝同尊,可见帝王而不拜。风氏皇族执掌天下一日,天机阁主便是永远的安国公主,世袭罔替,以此昭示风氏皇族永世不忘顾惊鸿于危境中助朕开创帝业的恩情。而今惊鸿离世,传位薛紫妍,那么她便是当代的安国公主。”

  胤帝将这段陈年旧事讲完,微低了头,盯着爱女道,“如今你还认为她是一个可以任由你们斥责的江湖女子吗?”

  风瑶一向骄纵惯了,何尝见过父皇如此冷酷神色,委屈道:“顾惊鸿光艳天下之时儿臣尚未出生,怎会知道这些事?父皇不能用儿臣不知道的事来苛求儿臣啊,儿臣不服。”

  风若华嘲弄的笑了笑,“你不知这些往事,可你的母后却是局中人。当年若非顾惊鸿一力扶保,她如何能坐上这皇后玉座?如今顾惊鸿去世不过数载,皇后便将昔日情谊抛诸脑后,如此不顾情面的斥责她的继承者。若顾惊鸿芳魂有知,只怕真的会笑我皇家之人凉薄忘恩吧。”

  皇后闻言神色一冷,决然道:“皇姐离朝多年,不问人间是非,如今却对本宫屡屡出言相责,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么多年过去,皇姐心中还是认为外甥的死乃是本宫故意为之,所以今日才这般咄咄逼人?”

  风若华目光如刀,神色陡然转为冰冷,她直视着皇后委屈的眼眸,一字一句森然冷绝,“那件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本宫当年都没有追究,难道今日还会追究吗?”

  风若华清冷雍容的面孔上如覆寒霜,她微微低头,俯视着地上的皇后,语调沉痛,“吾儿临死之时对本宫说,是他自己误入陷阱以致伤重难治,与人无尤,让本宫承诺于他,绝不能因他的死而迁怒皇后。本宫当时虽然肝肠寸断,可是却明白儿子的深意。无论真相如何,他已然不可能得救,若因他的死而令皇室受到重创,他即便是死而也难安心。本宫与儿子素来同心,自然不愿他死后难安,所以纵然心中不甘,仍是答应了他。本宫乃重诺之人,既然答应了儿子,就绝不会让他失望,所以未对皇后有一句苛责。如今他已经死去十二年了,魂魄只怕都已往生,难道皇后认为本宫会再拿那段早已查不清的悬案与皇后为难,令陛下伤心?”

  “若不是因为心结难解,你何至于亲赴帝都,阻拦嫡亲侄女的婚事?”

  “本宫今日来此,就是向陛下说明缘由的。可是自本宫入殿后,尚未来得及回禀,皇后便强横的斥责这个,怀疑那个,更甚至认定本宫是携报复之心而来。如此武断跋扈,可还有一丝为后懿德?”

  风若华说至此,嘴角勾起怅惘笑意,然眼底却静寂一片,一丝笑意也无。

  外甥之死,一直令皇帝对长姐心存内疚,认为是自己未能看顾好外甥,致令长姐伤心失望之下远走他乡。如今长姐回归,无论基于什么缘由,都足以令皇帝心中宽慰。可是皇后之言,无疑是重新令皇姐记起那焚心销骨的丧子之痛,所以看向皇后的神色愈厌恶。

  “皇姐好容易放下心结,肯再入这伤心之地,皇后不思感念,却故意揭露旧伤,心思如此阴狠,是否还记得皇后应有的仁德懿范?还是说皇后一向如此,只是朕今日才现自己所托非人?”

  皇后遽然抬头,幽怨的望向皇帝,“陛下此言何意?自与陛下结以来,臣妾一向恪守妇道,尽心六宫诸事。难道就因为臣妾忧心之下说错了话,便令陛下忘记了结之情,竟要废弃臣妾?”

  皇帝神色愈冷:“皇后错了,你只是皇后而已,朕的结妻子乃是江氏流云。当年是她念及你早生长子,才执意将后位相让。多年以来,她对你处处忍让,皇后却屡屡为难,毫无为后的仁德宽容,当真以为朕毫不知情吗?”

  皇后闻言眼神剧变,纵使多年骄傲也再忍不住心中的凄然之意,眼眸里竟浮起泪光,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竟是从未有过的灰败之色,仿佛支撑她多年的傲气也在这一瞬间被皇帝之语剥夺。

  她一生最恨的便是江氏比她更早的与皇帝结螭,令她一生都无法越江氏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如今皇帝公然以此事斥责,无异于在剜她的心。

  风瑶纵然再愚昧,也知道父皇此刻是动了真怒,否则怎会这样一丝颜面都不留的提起当年立后之事。她膝行上前,抓着皇帝的衣角,哽咽道:“父皇息怒,是儿臣不孝,一心想嫁给裴朗,才令爱女心切的母后失了平和之心,还请父皇看在母后为母之心的份上,不要再责怪母后。儿臣错了,宁肯放弃婚约,只求父皇与大姑母不要再生母后的气了。”

  薛紫妍看着一脸颓败之色的皇后,痛哭流涕的风瑶,冷冷而笑,眸中精芒闪烁,算计之色一闪而过。

  这样就受不住了吗?

  然而这只是开端,大戏远未结束呢。

  是时候了。

  薛紫妍在心底默然道。

  她幽幽低叹道:“公主殿下若是早些想开,不因爱而不得行那阴暗之事,又怎会有今日之变?只是如今大婚之事已天下俱知,若不能让陛下知晓事情的原委,裴朗拒婚之罪将何以洗清?裴家满门如何保全?”

  薛紫妍声音清朗,蓦然出声,虽带着叹息之意,却分外悦耳。

  然皇后听着那动人的清越嗓音,却如坠冰窟一般心寒。

  她遽然抬头,怨毒目光直射而去,却现那女子迎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的微微笑着,然眼神清冷幽寒,并无暖意,一双绝世的眉眼因这缥缈笑意如蒙着轻纱薄雾,让人看不出深浅,令人平白生出一种高深莫测之意。

  皇后与那样神秘难测的目光对视,仿佛隔着十年岁月,重新看见了那已经作古数年的顾惊鸿。

  二十年前,那个女子也曾这样森然的看向她,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顾惊鸿还是放过了自己,只是叹息道:“皇后,但愿你好自为之,若再为恶,我的人一定会找你算总账。”

  莫非自己这些年真的做了太多错事,她便是顾惊鸿派来与自己清算所有恩怨之人?

  风若华瞥了一眼薛紫妍,了然颔,对着皇帝施礼道:“陛下,皇姐接下来说的话事关皇家私隐,众臣滞留在此恐怕颇多尴尬,还请陛下将臣下遣退吧。”

  公主的喜宴之上,陡生变故,不仅消失十多年的大长公主骤然出现,阻挠婚礼,更使得帝后为此反目,皇帝盛怒之下当众斥责皇后,早已令众臣如坐针毡,惊惶不安,然事涉皇族家事,他们并没有立场劝阻,因此得闻大长公主之言,如得特赦,纷纷跪地请辞。

  皇帝神色数变,看了眼脸色倏然惊惧的长女,心中隐约有了几分明白,遂挥了挥手,让席间臣子退殿而去。

  皇帝见大殿中再无外臣,遂对着长姐温和笑道:“朕知道皇姐若无实据,绝不会轻易在自己侄女的大婚之日搅扰喜宴,只是不知瑶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能令皇姐这般生怒,宁可不顾皇家颜面,也要阻拦这场大婚。”

  风若华闻言轻叹出声,“皇姐这些年虽在民间,但也时时得闻裴朗的贤名,他为人公道,官声很好,一如你姐夫当年。所以,我实在不忍如此大好儿郎,将一世清名与幸福葬送在后宫中的那些腌臜手段里。”

  她沉痛的看着皇帝,“陛下这般聪明,当真看不出其间的不妥之处吗?还是说陛下为了所谓的皇家尊严,宁愿被牺牲的是裴朗,而不是做错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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