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终得相守_嫡女有策:陛下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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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终得相守

  风连城被江流云问的猛然一怔,半响无话。

  江流云想起儿子在信中的恳切之语,强迫自己无视丈夫面色上的沉重,继续道:“若是陛下真的觉得珏儿不足以托付江山,趁现在还没有行册封大典,再召回琚儿便是。将来的生死荣辱,我与儿子共担就是了。”

  皇帝闻言神色愈苦,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强笑道:“这储君之位事关国本,岂能如此儿戏?何况珏儿英明天纵,确是帝王之才,朕诸子中唯有他继承皇位才能实现兄长当年的志向,朕绝不会舍弃珏儿而选他人的。”

  “既然陛下相信珏儿足堪大任,为何不能成全他这一番心愿呢?他到底是被陛下用帝王心术教导了二十年多年的皇子,心心念念的都是江山帝业,再喜欢那薛家丫头也不会将自家江山拱手相让的。陛下如何就能因一句谶语,猜忌到如此地步?”

  “何止是一句谶语?那丫头心机满腹,行事果决,比之惊鸿当年都不遑多让,若是当真在漫长岁月里,对皇权生了觊觎之心,天下谁人压得住她?”

  江流云见皇帝犹自疑虑,艰难的笑了笑,“上苍造人有时候是有些偏爱的,比如当年沈顾,比如今日的薛家丫头,他们皆是天赋智慧之人,所以在谋略上稍有用心便足以令世人惊艳惊心。陛下是与沈顾有多年交情之人,当知他们惊艳世人的智慧下对于权势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有的不过是些对于生民的怜悯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份悲悯苍生之心才会不计己身辛苦的入世济民。薛家丫头乃是他们用毕生心血教养长大的弟子,又怎会是权欲熏心之人?陛下纵然不相信珏儿的眼光,难道连青澜与惊鸿都不信吗?恕臣妾之言,陛下担心之事,并不足虑。”

  风连城苦笑摇头,“你连青澜与惊鸿都搬出来了,看来是不愿让珏儿失望了。”

  江流云听皇帝之语,心间微冷,失望道:“陛下认为我不忍让儿子失望,便不顾陛下的苦心?”

  她缓缓摇头,“其实在臣妾本心里,也不愿珏儿娶她。我虽然极喜欢这玲珑剔透的姑娘,然而母亲爱子之心总是自私。她生来病弱,如今归来之后更是孱弱不堪,恐不得长寿。以珏儿待她之情,若是她英年逝去,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我曾为此与珏儿深谈过,劝他放手,另选个康健的女子寄托情感,陛下可知珏儿是如何回我的?他说若是情感可以由人自如掌控,父皇母亲这二十年多年的辛苦隐忍又算什么?”

  风连城身子一震,看向江流云的眼已尽数被愧疚之色所染,“这些年你虽然从来不说,可是心底到底还是怨朕的。”

  江流云淡淡一笑,静好的面容上是云淡风清的释然,仿佛此时她谈论的并非那些曾焚心销骨的往事,而是他人之事。

  “流云也是世家之女,杜柠曾有的骄傲,臣妾半分也不输于她。当年陛下为大业娶了她,我由正妻成了妾室,怎会没有委屈?在最伤心之时我也想过与陛下就此离绝,永不相见。然而,最终还是在陛下的深情相待里选择退让。这么多年杜柠屡屡为难,我却从不与她相争,并非是我本性多么柔善宽容,不过是不欲陛下为难罢了。陛下为了这江山大业已经十分辛苦,我若再不体谅,未免太伤陛下之心。所以这么多年,我活得像个没有脾性的泥人一般,只是希望陛下能够无所牵累,安心国事。”

  “这些年朕为了江山,为了声名,确实太过委屈你们了。”皇帝听得妻子诉说当年心事,沉沉叹息。

  江流云回视了一眼神色不忍的皇帝,淡淡一笑,“这一生作为陛下的妻妾,流云自认无一处对不起陛下,可是身为母亲,却是有过的。我让骄傲的儿子生生因为我的退让而在庶子身份上忍辱二十多年,沉郁寡欢,冷寂的像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回了他喜欢的女孩子,心中有了年轻男子的期待与喜悦,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她叹息一声,秀雅沉静的面孔上终是因为忧心爱子浮起了沉沉痛色,“陛下一向爱重珏儿,为何不能体谅他的情之所钟?他生来冷淡,这么多年也不过喜欢了薛家丫头这么一个女子,若是陛下执意要伤他心爱的女子,让他们生死离绝,岂非要让珏儿彻底心冷?”

  风连城在妻子的忧伤双眸中闪过爱子沉冷孤绝的俊颜,强横的帝王之心终于有了一丝软弱。

  他艰涩一笑,将伴了自己一生亦委屈了一生的女子揽在怀中,沉沉颔:“朕已经让你们失望了这么多年,不想再在余生里令你们伤心,如果与那女子成婚是珏儿的夙愿,朕成全他便是。”

  江流云静婉的脸上终于浮起欢欣的笑意,缓缓靠在他的肩头,含泪道:“若珏儿知道陛下终肯体谅他,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两日后未央宫的信使将皇帝允婚的消息带到军营,风珏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

  他掀开帷窗,晨光初暖,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江流云的心腹女官江明霜见他面上暖色,亦欢悦一笑,“娘娘说陛下已经下旨,许殿下行册封之礼后与安国公主大婚。陛下好不容易松口,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望殿下早日班师。”

  风珏脸色一肃,“你这丫头,倒比本王还要心急?本王是为了私事便将家国大事不顾的人吗?”

  江明霜乃江流云幼弟江烁的庶女,其母生下她后便血崩而亡,江流云怜惜她生而丧母便接在身边养大,虽领的是女官的职,但与风珏也算青梅竹马,故说话一向并无什么规矩。

  她故作没看到风珏的正色,嫣然一笑道:“到这个份上了,殿下在奴婢面前还装什么。不知是谁命裴朗将那样一封泣血带泪的信交于娘娘的,弄得娘娘看完后竟少有的对陛下说了重话。”

  风珏摆了摆手,淡笑道:“你这丫头,离了母亲身边就没个正行,竟敢打趣起本王来了!”

  明霜闻言敛了脸上笑意,轻声道:“奴婢自小也算是和安国公主相识的,是知道她往日伤心之事的,自然希望她尽早与殿下相守,再不复往日愁苦。她受了这么多苦,殿下往后一定要好好相待,千万莫要惹她伤心,否则我们这些旧人们可不会饶过殿下。”

  风珏见她一副长辈交代晚辈的模样,咬牙道:“臭丫头,你比本王还小上一岁呢,哪里就轮到你来教导本王了?”

  明霜见风珏有些着恼,忙求饶道:“好了,奴婢不扰殿下了,殿下快些将这好消息告诉你的心上人去吧,娘娘身边一向是离不开奴婢的,奴婢要赶紧回宫去了。”

  说罢,她礼都未施,便逃一般的迈出了大帐。

  风珏见她这般跳脱模样,失笑摇头,跟在她身后步出大帐,神色轻快的向薛紫妍寝帐走去。

  薛紫妍因被兄长与风珏勒令安心调养身体,一应密报皆被压下,为打时间,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兄长新制的琴。

  她虽无风琚在琴乐上的天分,但到底还是有些旧日的底子,所以即便十年未碰弦乐,凭着往日记忆,幼时的曲调竟也缓缓自指尖流泻而出。

  风珏在帐前顿住步子,听得那欢快轻扬的曲调,心中益快慰。阿妍肯放下武功权谋,重拾这琴乐之好,对她调养身体应是极好的吧。

  他笑着掀开帐门,缓步而入,生怕扰了她的雅兴。

  薛紫妍一向耳尖,听得背后蹑手蹑脚之声,素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调皮笑意,故意将手中曲调弹的断续,心想看你能忍到何时?

  风珏见她如此捉弄自己,走到她身前,弯下腰轻轻的按住了她抚琴的手,故作嫌弃道:“阿妍,当年沈先生一手琴音天下皆羡,你却将他好好的曲子弹的这般难听,沈先生若是知道怕是要叹一声劣徒不肖了。”

  薛紫妍闻言也不恼,一根一根的将自己的手指抽出,娇笑一声道:“早告诉你了,这琴棋书画四艺,我也就画技勉强能拿出手,你们却不信,故意要折磨自己的耳朵,又能怪谁?”

  风珏与她面向而坐,复又将她的素手握于掌中,细细的看了两眼,连连叹息道:“薛阁主这般琴技,真真对不起这双漂亮的手。”

  她见他今日神色这般轻快,一扫近日的沉重,且有心情与自己笑闹,有些诧异道:“今日有什么好事吗?殿下怎这般开心?”

  风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笑道:“本王表现的有这般明显吗?”

  “当然,殿下本身就俊美的很,只是常常冷着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然若有人看到今日这张几可开出花的俊颜,只怕帝都那些熟悉殿下的人会以为殿下突然多了一孪生兄弟。”

  风珏笑了笑,“人逢喜事,自然是欢喜的。”

  “喜事?”薛紫妍喃喃,心中一动,有些不可置信道:“莫非你和兄长弄出的那一出大戏还真起了作用?陛下果然不敢不顾悠悠众口,当真同意了你我之事?”

  风珏见她猜出了缘由,畅快一笑,将她揽在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们阿妍真是聪明,一猜便中。”

  薛紫妍听他确准之言,神色有些恍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不抱希望之事竟会这般容易便实现了。

  她偎在风珏怀中,良久方找回自己的神智,低低道:“阿珏,我们真的可以不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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