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百口莫辩_嫡女有策:陛下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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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百口莫辩

  82百口莫辩

  满殿护卫在看见那持剑伤人的女子清冷绝艳的面容后,竟无一人敢上前将太后口中所谓的刺客拿下。

  那断了一只手掌的嬷嬷江如焕抱着残缺的手臂哀哀惨叫,连滚带爬的匍伏在江流云身侧,用那只未伤的左手抓住江流云的衣袍一角,嘶声道:“太后,老奴陪在娘娘身边三十年,连陛下见了都要礼敬三分,这个妖女竟敢当着娘娘的面行狠毒之事,分明是没将娘娘放在眼中,是可忍孰不可忍?娘娘即便不为老奴主持公道,也要维护皇室尊严,绝不可轻饶了她。”

  江流云看着一众护卫对那持剑伤人的女子默然维护之意,不知是因为急怒,还是在烈日下站的久了,竟觉眼前一黑,便要栽倒在地。

  江明霜自太后动怒,便一直小心的侍立在太后身侧,见她晕眩,急忙伸手将她扶住,扬声道:“快宣太医!”

  江流云扶着明霜的手,苦涩一笑,“哀家没事,先让太医为如焕裹伤吧,可怜她一把年纪了,到老还要受这样一番罪,都是哀家无用,软弱了一辈子,竟连个身边人都护不住。”

  她艰难的直起身子,扬手指着此间侍卫冷声道:“你们一个一个到底是皇家的护卫还是她薛紫妍的私人保镖?江湖妖女仗剑行凶,血溅宫门,你们竟敢毫无作为,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江流云一向柔善,性子温婉宁和,几乎从不见怒容,江明霜跟在她身前十数年从未见过她今日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刻,眼底怒意一闪,望向薛紫妍的眼中已带了指责之色。

  江嬷嬷是太后尚在闺阁之时便陪伴在身侧的老人了,虽为主仆,却胜似亲人,如今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砍去了右手,怎不令她悲痛急怒?

  青衣女子微微侧身,挡住了江明霜投来的敌意眼神。她淡漠一笑,清艳脸庞在艳阳直射之下愈见艳丽,正是颜如桃李却冷若冰霜的顾明媚。

  她横剑于胸,冷冷道:“娘娘不记得我,难道连我手中长剑也忘记了吗?何必让他们白白送死?”

  江流云被那冷厉语声所震,下意识的看向那光华璀璨的宝剑,她虽然幽居后宫之中不问朝局江湖之事,然对于顾惊鸿那把名传天下的宝剑并不陌生,她当初还亲手把玩过这把寒凛的宝剑。

  那时的风连城还没有称帝为皇,而她仍是他的正妻,两人情谊正笃,风连城连议事都愿意带着她,自然不可避免的要与沈顾等心腹之人相见。

  顾惊鸿平生不喜装饰,全身上下无一处环佩,唯有腰间佩剑从不离身,衬得绝代女子卓尔不群。

  她深居闺阁之中,对于那只出现在传奇里的江湖飒爽女子充满了羡慕,有一次她禁不住好奇,便想瞧一瞧这把令天下人为之侧目的宝剑。

  风连城与顾惊鸿相处之时一向随意无忌,见她心动便与顾惊鸿说要借她佩剑一观,当时的顾惊鸿淡漠神色里闪过不虞之色,然终是没有拂风连城的面子,大方将佩剑取下,掷在桌案上。

  “其实此剑与我使的剑招一样,本没有名字,不过是祖师见我使的极顺手,让它光芒闪耀天下,方以我的名字为这无名剑器命名,夫人若是想从这剑上瞧出什么稀奇之处,只怕要失望了。”

  她身为一个世家女子,自是无法懂得江湖人对于自身所佩武器的爱惜,那是他们立身江湖的依凭,根本不是闺阁女子赏玩的器件,所以无法明白顾惊鸿那一闪而逝的不虞之色究竟所谓何来。

  她在屈从为妾的二十余年里常常为自己当日的莽撞懊悔,若当初她能忍下心头的猎奇心理,何至于会让顾惊鸿对自己生出不喜之意?

  因这把剑为她招来的不快令她印象太深,所以眼前女子刚一启口,江流云便认出了这华丽锋锐的惊鸿剑,颤声道:“难怪姑娘如此威风煞气,不将我皇室宫规放在眼中,原来竟是先顾阁主的传人,震惊当今武林的绝代高手顾明媚顾姑娘。”

  顾明媚冷冷一笑,面上倨傲之色愈浓,“震惊武林不敢当,但凭手中一剑之利护卫关切之人而已!明媚并非不守皇宫规矩之人,只是看不得有人包藏祸心。我少时便在惊鸿姐姐面前立过誓言,若有人敢企图谋害我师姐,我必定让她后悔生在这世上!若非这老妪是娘娘亲信心腹,我要的何止是她区区一只右手!”

  江流云闻言身躯巨震,惨然道:“这里到底是宫规森严的内庭禁宫,你以为真可如你在江湖一般肆意,无人拘束吗?”

  她冷冷的看向薛紫妍,出言如冰,“皇后,哀家只问你一句,你的同门在宫禁中伤人,以致血溅宫门,你管是不管?”

  薛紫妍的脸色亦不比江流云好到哪里去,她虽不能随时随地的自如使用武力,但终究是身负绝顶武功之人,刚才江如焕一掌下积蕴着怎样凛冽的杀机,她身为当事之人,瞧得无比分明。

  她愀然一笑,疑惑道:“阿妍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能惹得母后震怒至此,要让掌宫嬷嬷将我毙于掌底?师妹一向维护我,见我遇险方才会出剑伤人,若母后定要治罪,阿妍自会向陛下去请罪。只是阿妍还是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能令母后生了这样的杀心,还请母后明示!”

  “你借口倒是诸般的多!以往哀家以为你不过是心狠,没想到这推脱的本事也是高明的很!你是大胤国的堂堂皇后,身份贵重,又是珏儿心尖上的人,如焕她一个婢女怎敢对你下杀手?哀家让她掌掴于你,不过是恼你手段狠毒罢了!

  江流云喃喃失笑,眼角纹路深深,幽静的眼底涌动着绝望之色,仿佛被人逼到了绝处。

  她扬手指着薛紫妍,字字句句如同铁锤一般沉重,敲击着薛紫妍已然薄弱的内心,“你为了纵容同门的狠辣行径,竟能如此颠倒黑白,指责哀家对你生了杀心?哀家倒真是希望自己能如你一般心狠手辣,对你生出杀心!可是你是珏儿心爱之人,哀家如何能下得了决心伤害珏儿?”

  江流云越说越气,气息不平道:“可是你是怎么对珏儿的?你明知他对哀家贤孝,对兄弟友爱,却要陷他于不孝不义!天下那么多女子,珏儿为什么偏偏选了个这般心狠手辣的毒妇来爱,生生将自己逼到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的地步!”

  沉沉话语如利剑一般劈入薛紫妍肺腑中,刺的薛紫妍忍不住抖了一下,手心在这炎炎夏日里一瞬间冰冷透凉。

  她身形微晃,生生在江流云的斥责声里退了一步方稳住身形。

  她素来敏锐,已在江流云急怒之语里听出了这慈善女子突然难的缘由,竭力缓了缓语气,镇定道:“母后刚才说手足相残,莫非是冀王出了事?”

  江流云见薛紫妍漆黑双眸中有不加掩饰的疑惑之色,忍不住讽笑道:“珺儿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要装作不知吗?”

  想起短命的幼子,江流云眉心蹙起,心底一片凄凉,“珺儿是做错了事,是该受到惩罚,可是这惩罚之法有无数种,为什么非要夺他性命?珏儿已是皇帝,上皇已不再过问政事,将国事尽数委于他手,难道仅凭珺儿的一点野心还能翻覆了江山不成,你为什么就不能稍稍放手?”

  她盯着薛紫妍愈来愈白的脸色,眼底的晦暗沉痛愈深浓,“哀家知道你在乎珏儿,不愿让任何人有损他帝业江山,然而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他的为兄之情?你这般算计杀害他的亲弟,就一点都不担心他怨恨疏远你?若是知道珺儿今日会死于你手,哀家当年宁愿让珏儿遗憾伤心也绝不会救你!”

  薛紫妍一向口舌伶俐,与人争执分辨未有一次不处于上风,然而面对这昔日有恩于她的长者,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她寂然一笑,眼底尽是苦涩,没想到舌利如刀的薛紫妍竟然有一日会被逼到这百口莫辩的地步。

  她站在炎炎烈日下,身上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背心上却带来透心的冷意,仿若又一次如幼年那般跪倒在冰冷雪地里,被森寒冷意浸透脊背。

  “母亲,你莫要受人挑唆,阿妍绝不会是残害珺弟之人!”

  在薛紫妍陷入绝望的当口,风珏沉稳语声蓦然响起,将她自绝地里唤醒解救。

  风珏疾步行来,反手将她冰冷的手掌握在手心里,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被他这样握着,已失了信心的薛紫妍突然便获得了心灵的救赎与宁定。

  纵世间之人皆怨她恨她,却有一人始终不曾疑她。

  她抬眸对上风珏带了歉意的关怀眼眸,微微一笑,笑意婉然而沉静。

  她对他说:“阿珏,多谢你不疑我!”

  风珏见她面上悲苦寂灭之色消褪,淡淡颔,“你既然答应了我会放回珺弟,便不会背后杀人,我的阿妍虽然智谋百出,却不是阴枭反复之人。”

  江流云听得儿子淡漠语气中无可置疑的回护之意,再忍不住胸中的郁愤,气得浑身颤抖,“皇帝,无论是帝师还是你父皇,都教你做个睿智的明主,你一向英武果决,为何对上她便会这般失了神智,偏宠偏信,丝毫不顾是非黑白?”

  风珏面色不变,心底却沉痛难言,“母亲,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母亲当真不知道吗?在母亲心里,儿子真的是色令智昏的昏君吗?”

  他淡淡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江如焕,语声平平道:“嬷嬷,朕妻为何伤你,你可敢对朕讲实话?”

  “陛下,若想让老妇说实话,不如将她交于本座,本座自有办法让她一五一十的将事实真相吐露。”

  风珏话音刚落,莲池旁遥遥传来一沉稳男声。

  薛紫妍闻声转身,与那男子仿似能透彻人心的眼眸堪堪撞在一起,苍白的脸上忍不住掠过惊喜笑意。

  风珏瞧着那踱步而来的男子,眸光微微一滞,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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